西游记里的老油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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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油条”这个词,按照词典里比较正规的解释就是:比喻处世经验丰富而油滑的人。在我看来,要准确理解这个词,就要明白这样几点标准:够老,够油,够级别,手段高明不容易被识破。

《西游记》里,够得上这个称号的,就有好几位,比如菩提老祖、太白金星,比如太上老君、镇元大仙,比如燃灯古佛,等等。

这第一根“老油条”,当属菩提老祖,没有他,《西游记》这出大戏就开不了锣。

通过孙悟空遇到的那位樵夫之口,我们知道这位老祖的真实名字“须菩提祖师”,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是佛陀弟子中最善解空理者,号称“解空第一”。知道了这个,我们才会明白为什么《西游记》里第一个出场的大人物会是他:为了给美猴王起个“悟空”的名字,让世人明白“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为了这一部《西游》“缘空而起”啊!一个是“解空”的祖师,一个凭空蹦出来的“悟空”石猴,“二空”风云际会,这好戏就开场了呗!

这个菩提老祖住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西牛贺洲什么地方?佛祖所在。灵台是哪里?位于额头,古代修仙之人把此处称为“灵台”。斜月三星是什么?“心”字的形状啊!欲求佛法,不去西贺牛洲,不去灵台,不去斜月三星洞,怎么能行?懂了这个,也就明白孙悟空为什么被成为“心猿意马”了吧?原来,要去西天,得先来此地学七十二般变化呢。

当然,这老祖也确实非比寻常,儒释道三教皆通的大腕儿。本是佛家人物,不住佛寺庙宇,却以道家形象出现,住的是神仙洞府,手下侍立都是小仙,搞得一切扑朔迷离、神妙莫测。等教会了孙猴子筋斗云与七十二般变化,却又严厉禁止他对外透露师门,不仅瞒天过海、骗过了天上人间一切众人,恐怕就连佛祖也被蒙在了鼓里。

高人出手,必然是云山雾罩,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若不是激流勇退、该放手时就放手,如何证明他才是“解空第一”?心法、功法教完,十年师徒情分,说了就了了,果然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祖师也真是位好老师。若不然,遇到困难,还不首先找他?若如此,何时是个了断,何时徒弟才能长大?

为人师长、为人父母者,不可不学这菩提老祖。

好一根“老油条”!若不是我灵光一闪,“悟”出“空”字,险些被他骗过呢。

这第二根“老油条”当属镇元大仙了。家住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看书中交代应该是道教中人,与元始天尊交往甚密,乃是地仙之祖,不同凡响。不仅神通广大,而且做事周密,听说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唐僧路过,就嘱咐手下用自己庄观的特产人参果招待,人情做得滴水不漏。

而且,他这庄观平日里清静之地少有人来,难免寂寞。以他的道行,不可能算不出这师徒四人会节外生枝的,正好借此机会折腾一下,刷一刷存在感。借一棵果树被毁的幌子,揪住师徒不放,又是要打,又是要炸,招来了蓬莱山的福禄寿三星,惊动了方丈山的东华帝君、瀛洲岛的九老神仙,最终请来了观音菩萨,树救活了,果子找到了,还借客打局,热热闹闹地开了个加强交流、增进感情的“人参果会”,招待了观音菩萨、三位神仙、老友唐僧,还跟实力派后起之秀孙悟空结为兄弟,暗中巴结了西天佛祖,自己赢得满盆满碗——坏事变好事,成了“最大赢家”。

他不是“老油条”,谁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呢。只是他恩威并施之际,不知道佛祖作何感想。

第三根“老油条”,该说说太白金星了。按说,在《西游记》神仙谱里,“星”字辈的,都还不太入流,可是他却是频频露脸儿,从主动请缨把孙悟空请上天庭,到后面七十四回通风报信指点迷津,大半部书里都有他的影子,这老神仙也真是古道热肠。这倒有点让人想起《三国演义》里的鲁肃来——自家的地位、道行低一些有什么呢?不断地跑龙套,积累人脉和功劳,总有出头之日啊。

第四根“老油条”就该是燃灯古佛啦。人上了年纪,退休多年,按说应该颐养天年了,所以他除了偶尔出门看看朋友、聊聊天,一般就在灵山藏经楼住着修养。所以,《西游记》他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第五回他与太上老君讲道,一次就是唐僧师徒到灵山图书馆取经。这第二次露面,那叫一个智慧。看着这四位因为没有交“人事”而取了无字经,两方面的人他都不好说破,就不动声色地派白雄尊者去破局,结果呢,呵呵,这边交“人事”,那边传经书,两全其美,功德圆满。善哉,妙哉!

现在该说说这位太上老君了。一部《西游》里,他的戏份可真是不少。从放冷箭偷袭孙悟空,到八卦炉里火烧孙悟空,到他身边的道童、青牛下界为妖,到他派手下看守火焰山,总觉得他身上有点什么是不可告人的。

特别是那把芭蕉扇,真是耐人寻味呢:自家有一把,铁扇公主也有一把。这天下的事儿,怎么这么巧!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扇子!年轻人不懂事,喜欢显摆,经常弄个情侣衫之类的,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呢。

这五根“老油条”里,就是他这根儿,不仅“油”,而且还“污”!唉,我是真不喜欢。

张国钟,中学高级教师、山东省高中语文教学能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副会长兼中小学教师专业委员会主任、山东创新教育研究院副院长、全国语文学习科学专业委员会山东分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曾任青州一中语文教师、潍坊教科院高中语文教研员、坊子区教育局副局长兼教研室主任、尚文中学校长,现为潍坊中小学读写中心主任、《天天读写(初中版)》主编。

壹点号高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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