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次第斑驳,又宁静太白酒桶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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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按:

“阳光次第斑驳,又宁静。”

很喜欢酒桶这句话。仿佛阳光瞬时凝固,仿佛岁月静好,枝桠间漏下的光影,照着你,也照着我,印在心头的人的一嗔一笑,都随着清风,荡漾又荡漾。

新年伊始,一切都是新的,又是旧的。延续的情怀,是生命,是不息的水流与倒影。

酒桶的文字有古意,又平淡得几乎毫无雕琢。仿佛他是自然风景中的一部分,一阵风,一块石头,一截流水。

人,总是在经历之后喜欢简单,喜欢毫无杂质的纯粹,甚至是看起来有些丑陋的本真:“一个人就应该在此时,长时间坐在这里。听风,看雨,磨他粗鄙的指甲。简陋的庭院说空寂就空寂,说清凉就清凉,无人在意你对它的长久凝视;可置米酒一壶,果子一碟;可哼支艳曲,抄抄小黄书;也可斜着老树,念念经,流着三尺长的哈喇子,笨手笨脚醒来。”

“那时,桂香正在屋舍四围环绕,要急促地钻进敞亮的堂屋中;那时,尚不知道微醺是什么滋味,祝福的话有多朴素。中秋,如此简单而又繁复。阳光照着田畴山岗,树荫恰时移动,虫鸣间息处又迎来山中几声鸟鸣。一切在逝去又正在发生,但它们再也不可能重新呈现在我们身边。乡间清平,人无多虑。一河清亮的溪水,平静而荡漾。”

年的第一期,感谢酒桶:呈现给我们最美好的文字。

.1.2.阿水

太白酒桶

太白酒桶,年生于重庆,现居上海。

著有诗集《我肯定要再拒绝一次》、《尘鼓》、《在汝溪》。

年回顾

1月光下

一群羊,充满了赴死的豪情,它们即将奉献一股股新鲜而又饱满的膻气,来告别这个世界。

,5,25

2面对一条河流的伪抒情

阴冷,凄清。黄昏像一个被劁了卵蛋的浪子

在芦苇上瑟瑟抖动。

一朵水花还没有完全散开,迫不及待另一朵又压下来,

敞亮,又晦涩。

而喧嚣似已隔离,似已被驱逐干净,

安静中的真实竟如此虚幻。

恍惚河流突然失去了耐心,正从狭长走入开阔,

无数幻影挤进一面镜子。

诗者从四面不停走来,进入昏暗。

直到词语将黑夜擦出火星,花香弥漫递来无边的喜悦。

直至妖冶的霓虹,端坐在姚黄魏紫之间,

一边诗酒流连,一边扺掌谈兵扪虱论天下。

仿佛唯有酒酣耳热才具有崇高的美学意义,

伟大的一群人,才可以在一条道上同时找到各自的人生。

,12,14

3高铁上的梦

白色的塑胶手套,精致的手术刀,空椅子上的鼾声

在大海上打捞一朵白云,走向孤岛的修长结实的女人大腿

摩托车丢失在山谷里的咆哮,暑气中晃荡在胯间的一对牛卵

万物有难以揣度的魂灵,也有欲罢不能的肉身

,7,16

4我写过的那些夏天

想起小时候的夏天在放学路上所经过的那间砖瓦房,会一阵胸闷。那是一间靠近乡汽车站的砖瓦房,放学后我们都要从它门前经过。斑驳的土墙,青色的瓦片,杂乱的院坝,熟悉得我能一笔画下来。

童年的夏天,尽管也热,但山风多清爽,一阵一阵的,多少还能递给人一些舒服,头顶山再毒的太阳似乎也不觉得有多毒。在我眼里,长久的干旱,毒辣的日头,厉害是厉害,但也不外乎只是将庄稼烤焦了,把河水喝干了。走在路上汗流浃背的几个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地走着,并不觉得这日子有多难受,有多狼狈,毕竟大家都一样。家境好点的戴顶破草帽,家境不好的头上顶片南瓜叶,顶个红薯叶扎的箍,“咚咚咚”跑起来也跟风一样。光着脚板爬山涉水读书的屁孩子,并不在乎这些。

父亲常说,“秀才不怕衣裳破,就怕肚里没有货!”

所以,热,就应该热得特别干脆,特别让人心生豪气,否则根本没人当它有什么了不起。

这些如同打了鸡血的日子,唯一让人皱眉头的就是走在放学路上,那老远老远扑面而来的一股恶臭。犹如一个埋伏在路边的劫匪,何时迎面蹿上来,你根本不知道,但你知道它一定会蹿上来。在经过砖瓦房门前的时候,恶臭等级达到了空前高度,此时,你明白自己已经被他它彻底挟持了,哪怕在一阵小跑躲开它逃离它之后,长时间我们都不能顺畅呼吸,仿佛一个打不死揪不干的臭流氓一直尾随着我们。直到一鼓作气翻上石板脑壳来到它的最高点,望见王家河挂在断崖上的那面瀑布。

没人去问也没人去了解恶臭是哪来的,因为我们知道即使知道了也解决不了。恶臭就像学校里发的寒暑假作业,躲是躲不开的,只能闷头对付,要么得过且过,是在不能过就不过。多年后才知道那剧烈的恶臭是怎么回事。一个药贩子告诉我说,那是有人在取蛇胆。取了蛇胆,死蛇随地丢弃不处理,天气热而导致快速腐烂所致。他说这是个秘密,几乎不为外人道,因为蛇是有限的,蛇胆很值钱。

童年的这段经历已是遥远,却给了我太多感受。恶臭猛然灌进鼻腔,继而转瞬使脑腔中旋转着呕吐的下意识,的确让人难忘,以至于每每有人一说起夏天,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学生涯,放学路上的那间砖瓦房,石谷子满坡的那条小路,莫名的惶恐兀自而起。

多年过去之后,一时回想起童年这些隐秘经历,不羁的躁动中却又会突然迎来一丝清风朗月的宁静。小时候的重庆尚属四川,也就是现在常称的“大四川”。从重庆沿长江顺流至巴东的广袤山区,被习惯称之为川东。在古代,这一大片区域就是真正的巴国属地。在众多号称“巫气弥漫”的地域中,巴国的巫气尤甚,历来为各路神道所迷。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巫气,也给各路药贩子、盐贩子、卖油郎、教书匠、游医、打石匠、乞丐、诗人等提供了无数幻境。从已面世的诗作中,不难发现已有不少重庆诗人和四川诗人描述过它们。当然,巴国夏日里那些与外人无法言说的诸多物像,在我的文字中也多有呈现,尤其在《在汝溪》(第二版)中。

,12,12

5秋日箜篌——追忆天台山往事

沉着,缓慢而舒展。白亮的雨水如此滴落。在石阶上,在叶子上。此刻,追溯一个人的来路。从鹅黄转嫩绿,转苍青,转枯黄,终至一夜间敞开遒劲的瘦黑。当它漫不经心穿过虫眼,远山渐次打开自己的虚无,盘山路上终于抓住了一片云。一再放任,成为飞禽走兽,树根顽石溪流湖泊,成为这王国中弥望的忠臣与顺民。直到晚风进入峡谷,庭院铺满夕光,一尊菩萨悄然睡去。一身包袱,都将在空无的庭院中暂时得以放下,如放弃主义和道路。

,08,14

6在洛阳的一个牡丹园

是去年四月底上的一天。在洛阳,在它的一个牡丹园。我和周总、智可三个嗜酒的人。三个人懒懒地走在牡丹园的小路上。一边寻花,一边拍照。刚刚收敛的晨雨,带给园中足够丰沛的湿气。渐高的日头还不够恣意,尚存着一份似是而非的柔情。阳光照在我(们)身上,说不上是热还是温暖。一团乌云,有时也懒懒地从远处走来,阴阳怪气地站在湖畔的树梢上,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那样阴阴地站着。我们是从酒精中刚刚苏醒的人,一身的倦怠和懒意,仍装作是惜春的人,仍然阔达而朝气。时而这里指一指,那里戳一戳,直到同时蹿进了一个古意浓重的小院。寒风突起,不知何来,裹挟着凉凉的雨水,和如雪的花瓣。猛的一颤,一阵暮春的飘零,突然就将我们打醒了。

,9,3。

7忆中秋

语言已不能准确表达脑海里的东西了。童年的中秋节,必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那日中午。两个大人在厨房外间中打糍粑。那是累活儿,既是一项运动,非身强力壮者不可为;又是一项娱乐,非热心肠不能为。一根大头杵棒扎下去,另一根杵必须拎起来,而且不可将糯米团带出石臼。几个孩子围着他们看,双眼发光,满脸兴奋。糯米在一对大杵的反复冲打下,越来越粘,越来越香。黄狗,花猫,快乐地歪着脑袋,绕着圈子。

奶奶在厨房中忙碌,正在把炒熟的黄豆芝麻用小钵捣烂,只等着我的父亲将洁白的糍粑从石臼中团出来放在干净纱布上。我们知道,该品尝美味了,桌子上还将有一大碗腊肉炖粉条,一大盘鲫鱼,一大碗瓢儿菜白豆腐,几样时蔬,一瓶烧酒。

那时,桂香正在屋舍四围环绕,要急促地钻进敞亮的堂屋中;那时,尚不知道微醺是什么滋味,祝福的话有多朴素。中秋,如此简单而又繁复。阳光照着田畴山岗,树荫恰时移动,虫鸣间息处又迎来山中几声鸟鸣。一切在逝去又正在发生,但它们再也不可能重新呈现在我们身边。乡间清平,人无多虑。一河清亮的溪水,平静而荡漾。

,9,6

8中秋到来之前

这些天秋高气爽万物稀疏,走在小路上想起爹娘

此时可能站在川东的凉风中

一时望见蹭蹬在他乡的儿女

不再那么明亮的双眼,会不会也跟我一样,瞬间湿润

,9,12

9假设静安寺旁也有个秋雨庵

暑气,似已在两日的秋雨中彻底湮灭了。推开门浑身一震,久违的活力荡漾而来。断断续续的,窸窸窣窣的白亮雨水,一见,一闻。它们耐心地敲打着小路,枯树枝和台阶,渐渐露出自带的喜悦。原上远去的是一队朴素的唱诗班,竹笛与鼓点,一见,一闻。蝉的影子孱弱,车辙之声孱弱,天与地仿佛一下子松弛下来,仿佛突然就灌注了一股冷静与谦卑。一个人就应该在此时,长时间坐在这里。听风,看雨,磨他粗鄙的指甲。简陋的庭院说空寂就空寂,说清凉就清凉,无人在意你对它的长久凝视;可置米酒一壶,果子一碟;可哼支艳曲,抄抄小黄书;也可斜着老树,念念经,流着三尺长的哈喇子,笨手笨脚醒来。

,9,22

10在松阳

薄雾中,坦阔的河床是如何突然消失的,似乎已不必再索缘由。空茫的镜头有大虚之美,也有不可言说的真意,却都难以捉摸。而惟余白鹤和秋山;惟余长丝瓜、扁豆荚;惟余风中的醉蝶花,和一滩浅吟低唱的流水。不外乎磨闲半日,渐入虚境,怀春的诗人,念旧的丹青,酒热耳酣之际,又见松月绕卓庐,瀑布挂前川,苦行僧踟蹰在怒放的野菊前,一时忘了脚下的路。

,10,2

11河滩上的遗民

有时一只,有时两只,有时也是一群。白鹤,还是白鹭?我不知晓。在我的长久凝视中,为何如此自适,而又不畏枯槁?潋滟的波光对它们的反复修饰,亦如它们对波光的一再修正。黄昏尚远,我知道此刻的我,心中仍安稳地住着一座祥和的寺庙,还无意喟叹孤峰上喜悦的白云如何被秃子一样的天空多次遗弃,潺缓的流水如何一次次带走满世界朴素的爱情。

,10,4

12太阳在远方照耀

在里斯本,远离火车的小镇*

流水席一样

日子总能准时将黑影

拖进长长的街道

阳光次第斑驳

又宁静

照着众多又单一的面孔

仿佛来自遥远的中国

既有出家人的谦和气质

又有武士般的野蛮风度

*佩索阿的《关于伯纳多.索阿雷斯》

,10,8

13无声的影像

关掉声音只看影像,会有些兴奋,随之而生的是新奇。但没多久就会不适,甚至会突然感到恐惧。就像现在,画面中一个落水的人放弃了挣扎缓缓沉入水底;光屁股的孩子在花园里忘情嬉戏;一个老人低着头在屋子中来回蹭着地板。是的,他在走动......只能看见他们在动,而听不到声响。其实,连续的动作中一直都存在着声响。(连续的画面本来是有声响的。)在头脑中,你甚至已为这些连续的动作搭配了它们可能会发出并应该会发出的那些细微响声。但你只是很快放弃了徒劳的臆想,因为闭上眼睛,你也能清晰地看见他们仍在惯性运动着再也无法停下来。此刻,事实上你已为他们重构了一个时空。注定要落水的那个人在落水之前,静静地站在花园外面望着自己光着脚丫在花园里嬉戏。他奔跑,他攀爬,他匍匐,他风一样翻过栅栏去到山坡上。一片云朵在头顶,转瞬就不见了。如同一匹怪兽,他在很快长大,又在很快老去。老人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他没有真正的目的地。他只是一直漫无目的地走动。他看见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如同荡漾在水底的光晕。

14在烂柯山

细雨,薄雾,湖水空阔而苍凉,崇山的鸟鸣

时而疏远,时而亲近。

古木仿佛一时也敞开了清心寡欲之相,有了精微的道心

如同前朝遗民,无意间在此袒露了幽暗的纯净。

,11,1

15致尚在视野之外的大雪

“秋雨已过,冬雪已落”,镜中的山水愈发枯槁

入夜的睡眠似已艰难

等待云气清淡

劳累的人坐下来从诗中唤醒你偏爱的梅花

使它在平院里和枯树枝各自独立

且在落草的旁边站一块如他一样青黑的石头

再无更好的句子用来多次打磨

再无更好的图画用来反复端详

只是焚香沐浴,煮酒煎茶,静候你从远方归来

,12,初稿。

,11,修改。

池塘组委江宏、宾歌、肖歌、汪诚、量山、詹永东、李炬、高粱、陈克、塘西、陵少、十亩、酒桶、东伦、小米阿哥、还叫悟空、老雨、宋朝、叶秀彬、南门听雨、盛醉墨、谢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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